從第一次的無助驚恐、擔心害怕,到後來逐漸習慣,我開始想了解這些事為何會發生在我身上,也開始思索那些人到底是誰。(此配圖為藝術人像攝影,與本文無關)

上了國中之後,叛逆心漸起,也開始和家人有些疏遠,就獨自搬到屋頂加蓋的小房間去住,那是全家最陰森的地方。整排連棟的透天厝只有我和隔壁陳哥哥家有加蓋小房,其餘四週都是一片平坦的天台,晚上窗外一片漆黑,也絕少有人會上來,雖然夜夜都心驚膽顫,但我更迫切想要一個與世獨居的空間。

國二的某天深夜,在丟下明日要考的地理課本,上床倒頭睡覺時,突然耳畔響起巨大的嗡嗡聲,全身無法動彈,接下來發生一件極恐怖的事。

有人掀開了我的棉被,抓住我的腳一直往下拉,當時嚇得魂飛魄散,但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也叫不出聲,漸漸的那人爬上床來,可以清楚感覺床墊的陷落,突然間他隔著棉被把我抱住,剎那間嚇得快尿褲子了。心中有個想法浮現,原來這世上是真的有鬼……情急下趕緊呼喚觀世音菩薩的聖名,沒想到卻被抱得更緊,耳畔的嗡聲也越來越巨大,幾乎快不能喘氣,也無法動彈起身看看身上的是什麼東西。

大約經過三分鐘後,整個人卻像鬆綁似地彈跳起來,我坐在黑暗房間的床上望向平靜的四週,全身冷汗直冒,立即衝下樓去,搖著熟睡的哥哥大叫:哥!哥!樓上有鬼,真的有鬼啦!只見他翻了一個身,然後繼續打酣。

隔天我氣急敗壞跟家人說這件事,大家都當我在作夢,沒有人當一回事,接連幾天我都不敢再踏進那房間。過了兩個星期戰戰兢兢的日子,失去自由的日子實在可悲,我下定決心催眠自己那只是個夢,又戒慎恐懼的踏進那房間,沒想到就在回去睡的第三天,一樣的事情又來了一次。

這次是一個小男生在我床上一直跳前跳後,我可以清楚的感覺身體的搖晃,也更加清楚那絕對不是夢。如之前一般三分鐘一到又恢復一片死寂。第二次恐怖感覺依舊,但衝擊比第一次小了許多,所以不想再閃躲了,決定要繼續住在閣樓中。離譜的是,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,從每半個月一次,到每週一次,最後甚至隔天就發生一次,詭異的是每次來的人都不相同,有一次有一個人坐在我床邊托著腮盯著我看,事後發現,原本放在桌前的椅子,居然變成在床的旁邊。

從第一次的無助驚恐、擔心害怕,到後來逐漸習慣,我開始想了解這些事為何會發生在我身上,也開始思索那些人到底是誰。因為每次都無法睜開眼睛,但卻每次都有畫面出現在腦中,我想一定有人和我有相同經驗,於是開始去坊間圖書館找資料,在一些宗教的圖書中,有人稱這現象為七腳蜘蛛,是一些仍遊蕩人間的魂魄會去找一些能感應到他們的人,多半沒有惡意,有些是調皮搗蛋,有些是想委託幫忙。而科學論點則稱這為夢魘,也就是俗稱的「鬼壓床」,就是身體已進入睡眠狀態,但腦還清醒,因此會發生意識無法控制四肢的情況,很多人或多或少都曾發生過這樣情況,但像我這樣清楚的感受到互動經驗,卻不多見。


(此配圖為藝術人像攝影,與本文無關)

為了釐清真相,我開始試圖想解開這迷團。首先我在床頭放了一面小鏡子,因為一些靈學書上聲稱,鏡子能反映虛像,也就是讓靈體成影。有一天又有人入侵,他隔著棉被跨坐在我身上,我用盡全身力氣把眼睛開了條縫,看著床頭鏡子的反射,想找出坐在我身上的到底是誰。詭異的事發生了,鏡中我身上沒有任何東西,但棉被上卻略有輕微的凹陷痕跡……

每次當我想和他們對話時,都無法言語,於是我拿一張白色宣紙,在上面寫了幾個大字:「你們找我有什麼事?」然後擱在書桌中央後,就去睡覺。當天晚上我沒有被壓,卻做了一個夢,夢中出現一個陌生的女生,她重複說同一句話:「陳建仲,你忘記我了嗎?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」

我在驚嚇中醒來,努力回想剛剛那女生的相貌,似乎怎麼想都想不起她是誰,趕忙拿起小學的畢業紀念冊來翻,當下很確定同班女生絕對沒有剛剛的夢中人,就這樣一頁一頁翻著,突然看見別班有一張女生的照片特別黃,她是三四年級曾經坐在我旁邊的女生,記得當時我們常常聊天,五六年級分班後就沒再說過話了,我仔細回想最後一次看見她的樣子,再想想剛剛夢中的女生,全身突然一股冷顫,沒錯!就是她了!

之後她並沒再出現我夢中,我也不敢去探究她到底是否健在?意外的鬼壓身,讓我從膽小鬼,變得慢慢不再害怕,我相信這些突然介入生活中的靈體,沒有一個是存心要傷害人的。想開之後開始產生更多的感受與感應,就像解開了血液中的DNA密碼般。

(未完待續)

(攝影‧文字/陳建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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