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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情的獨佔,關的住身體,卻關不住心,每一次的囚禁,都激盪出更大掙脫的力量,一次比一次更慘烈……

文接【關於愛情12--紅顏(上)命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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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禁臠】

半夜從台中逃難北上的Claire幾乎是身無一物。自從住到Simen家後,他為了怕Claire亂跑,就不再給她任何錢,舉目無親下,Claire只好暫時投靠學姐,並試著找工作自食其力。

後來她去房屋公司上班,新人都要經過幾天集訓,有一天公司安排一個百萬銷售員華哥來上課,他身材壯碩,斯文風趣,常逗的全場笑聲不斷,他是公司許多女同事傾慕的對象,是一個黃金單身漢,但華哥第一眼就盯上Claire,被她迷人風采所迷住。在新人分配店家時,華哥便動用關係將Claire分在他自己那一組,就這樣Claire一步步踏入這預設好的佈局。

華哥無論做任何事,都會帶著Claire一起見習,還特別去打探她的住處,並在隔壁租下房子,連上下班都能一起接送。當年Claire才22歲,大學剛畢業,面對工作上的權力關係,一下子就迷失在那受寵的氣氛,沒多久兩人就在一起了。華哥租了一間更大的房子,接Claire及Claire的媽媽秀美同住,兩人就這樣沉溺在自己的小窩。





但這份美好的光景,卻非常的短暫。由於Claire的外貌太出眾,讓她在工作上遇到無數困擾,公司一堆同事獻慇勤,輪到她留守帶看房子時,總會有許多人藉故陪守,甚至連看屋的男客人都曾企圖邀約,其中還不乏已婚的男人。

這一切的一切,看在華哥的眼中,特別難以忍受,當見到Claire和同事客人談笑,滿腹的妒火就立即上身,一回到家就大發雷霆,由於華哥是憲兵隊出身,身懷許多嚇人和逼供的方式,常常會用報紙或枕頭,發出令人驚駭的聲響,有幾次Claire硬是被嚇的當場跌跪地上求饒。

最後,華哥索性不再讓Claire工作,並禁止她外出,因為她每次外出都會有人上前搭訕,那陣子華哥為了牽制Claire,業績更是一落千丈,而Claire也活在驚恐中,夜夜要靠安眠藥來助眠。

最可悲的是,華哥常喝醉酒回來,不管Claire睡著與否,就強拉她起床做愛,華哥似乎想藉著肉體的關係,來證明這個女人身體的歸屬,Claire總怕吵醒媽媽,幾乎都是埋在枕頭裡邊哭邊配合。





一天,Claire向同鄉的姊妹美美泣訴這件事,沒想到隔天Simen就出現在她家門口,他對Claire說:「我可以接受你不選擇我,但絕不允許別人這樣對待你。」一把就將Claire拉上車,並安排她住在一間相當隱密的別墅,那時Claire心情很矛盾,一方面她對華哥充滿恐懼,另方面她又惦著這個男人,相信那是愛到深處的舉動。

一個星期後,屋外居然響起熟悉的叫聲,華哥扯著喉嚨大喊:「我知道妳在裡面,如果妳不出來我就放火燒房子。」Claire驚惶地跑出來,卻詫異的發現,原來是媽媽秀美陪同華哥一起來!回台北的路上,Claire的心很痛,痛的是媽媽似乎永遠選擇對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,從她國二意外懷孕那刻起,Simen對秀美經濟的援手,到如今華哥對她威嚴恫嚇,卻對秀美相當體貼和照顧,因此無論這些男人怎麼對待她,她媽媽永遠都不曾責怪。

幾天後的一個晚上,家中電鈴聲大作,一開門,只見幾個黑衣人一把就將華哥架出去,嚇的Claire只能跌坐地上大哭,等到當天晚上12點還沒有半點消息,她攔下一部計程車便直奔行天宮,跪在關聖帝君面前苦苦哀求:「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,就拿我的命去抵華哥的命吧!」就在當天,半夜三點鐘華哥滿身是傷的回了家,不停的驚恐顫抖。





然而這個結果,似乎也代表那個誓言的成交,註寫了她日後更多的磨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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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掙脫】

事件之後,華哥如驚弓之鳥,立即搬家,對Claire也不再管那麼多。當夜到底發生什麼事,Claire也是直到多年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,原來是Simen。當天他原本正準備將華哥從台北橋丟下去的那一刻,愣了一下後卻停手,並將他放回,Simen事後對這事也不曾再提。

那天之後,華哥無心工作,業績日漸萎靡,無法再支付Claire母女的開支了,於是便同意Claire出去工作,Claire在學姐的引薦下,報考了航空公司的空服員,Claire自幼成績一向很好,外型更是大大加分,她如願考取了一個光鮮的工作,獲得頗豐的收入,那年她24歲,似乎有機會終結長期的混亂。

但美貌下的原罪,卻不肯善罷干休地一再的考驗她。正式飛了之後,時常有男同事追求,也有搭機的乘客搭訕。

有一天她公休,晚上走到巷口買東西吃,突然身後停了一台賓士車,駕駛座上一名年輕男子對著她叫:「小姐,能上來一下嗎?我有話要和妳說。」Claire環顧左右,周圍只有她一位女性,她比了比自己,那男子猛點頭,她猶豫片刻就這樣上車。

至於為什麼會隨便坐上一名不認識男子的車?Claire的解釋是,雖然她不認識他,卻知道他是誰,因為他是當年還算紅的電視小生Andrew,大庭廣眾下,她相信他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。





或許是虛榮心,也許是誘惑,Claire拒絕不了高大挺拔的男人,何況是許多人愛慕的男演員,就這樣她背著華哥,偷偷和Andrew交往,Andrew是個幽默風趣的人,和他在一起Claire很自在愉快,但由於Claire長期早出晚歸,引起華哥的猜忌。

某一天,Claire正要出門上班時,華哥在飲料中加入許多研磨的安眠藥,運用部隊教的逼供方式,趁她漸漸昏睡之際,用強嚇威逼的方式,對她大聲咆哮,Claire在昏迷之間全盤託出,但也因為藥劑過量,開始口吐白沫,在昏死之前還隱約聽見華哥破口罵著賤女人……

Claire在醫院躺了3天3夜,這事件引起了航空公司注意,因為無故脫班是相當嚴重的疏失,還差一點遭免職。Andrew事後知情,二話不說便把Claire接走,偷偷藏到自己在北投租的公寓中,這已不知是Claire第幾次離家,又或者是第幾次被男人藏起,她就像男人豢養的私心,總是躲在他們的衣櫃中。





一天,Andrew說要去大陸拍戲半年,要她自己照顧自己,但Claire卻在房中發現許多女人的用品,她知道這房子是有女主人的,於是她寫了一封信,靜悄悄的離開了北投的公寓,又再回到和華哥的家中。

之後,華哥開始夜夜笙歌,一回家見到Claire就用粗暴的方式去污辱她的身體。

在這段感情中,Claire像沒有魂魄的肉身,曾經她多希望好好去愛一個人,但忌妒卻成了男人報復的工具。

有時夜半時分想起自己乖舛的歲月,還會一個人在客廳中啜泣,她知道媽媽秀美都還沒睡,都聽得見她的哭泣,但面對女兒的處境秀美也只能無聲的假寐,因為她也曾經是毫無保留的,捨棄一切去愛一個男人,從富家千金變成寄人籬下,愛情在這對母女身上,都是一個太過沉甸的負擔。





當空服員的日子,總會有很多特殊飯局的邀約,很多是學姐或是同事的人脈,與會者都是政商名流,有知名建築師、年輕企業家、政治人物,及一些影視歌星。由於年紀相仿,慢慢的,她和一些年輕的權貴子弟越走越近,晚上常和他們一起去KTV或者舞廳狂歡,但礙於華哥的管束,Claire總會緊守最後的份際。

有一天,華哥又打電話來狂罵,引起一位喝醉酒的江湖味友人不滿,在送Claire回去時,當場和氣呼呼等在巷口的華哥互嗆,嚇的Claire躲在車上不敢下車,就這樣任由友人載走,華哥有上次被綁架的陰影,也不敢再深究下去,沒想到這場陰錯陽差,卻意外結束這多年的糾結。弔詭的是,媽媽秀美還繼續住在華哥家中,由他繼續照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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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混亂】

離開華哥的當夜,友人送Claire去住春天酒店,當夜一些姐妹淘陪她狂歡一夜,慶祝她的重生,失去束縛的Claire,也開始變得無所顧忌,像是長期高壓下的反撲,密集地和姊妹們四處參加party。

在那時,空姐的身份是非常吃香的,在職場上,她們給人端莊親切的感覺,亮麗的裝扮和高雅貼身的套裝,是許多男人夢寐的對象,一些社會高層就常動用關係邀約,試圖結識空姐。



與會的賓客,有叱吒風雲的政商名流,也有年輕的第二代小開,Claire周旋在這些人之間,出入都是豪華的魚翅餐廳,喝的是一瓶上萬的洋酒,剛開始還只是飯局,但後來卻越玩越大,多次還包下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狂歡。

為了怕媒體跟拍及電話監聽,每次活動都以密碼通知,然後大家各自前往,在幾巡酒過後,就開始拿出違禁藥品,分給與會的男女服用。在恍恍惚惚之際,每個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,完全放縱自己的感官,Claire就曾親眼目睹,某知名男星當場和現場的一位女賓,就在廁所裡大搞起來。

漸漸的,Claire的人際關係越來越複雜,原本和A是朋友,發生關係後又結識A的朋友B,竟也成了她的入幕之賓,但這些人永遠都不知道彼此間的事情。

這些多金的年輕人,家族多半是知名企業,從小就含著金湯匙長大,有著嚴謹的家訓和國外顯赫的學歷,但他們多半活在父親的光環下,雖然擁有龐大的家業,卻未能被人等同的尊重,因此,錢和女人成了他們發洩的出口。





他們一擲千金買名貴的跑車,玩最頂級名錶,找和自己出身接近的人,組織VIP俱樂部,瘋狂開party,酒店女生他們完全看不上眼,空姐、名模、影星才是他們狩獵的對象,Claire心裡很明白,她只是他們的情慾。闊少找到了發洩出口,Claire和姊妹們找到虛榮,像是一場交換靈魂的儀式。

在這段瘋狂的歲月中,媽媽秀美意外發現體內有個巨大的卵巢瘤,Claire把自己工作多年所得湊了一下,並向定居國外有錢的外婆求援,擠出一筆錢付了一間房子的頭期款,就將媽媽從華哥手中接回來同住。之前,每次當Claire去華哥家裡看媽媽時,都會被華哥強拉進房內做愛,像是替她照顧媽媽的代價。

在同一段時間中,Claire也得知離家多年的父親介安,拖著一身病痛流落在台北,一人獨居在西門町一間窄小的公寓中,媽媽秀美得知後常會去照顧他,並拿Claire給她的零用錢,去拜託鄰居偶爾送些吃的東西給他,Claire卻始終不願上樓面對父親。

那時Claire玩得很瘋,卻同時要飛至各地,還要肩負母親的生活費,和媽媽暗地資助爸爸和哥哥的錢。放浪自己形骸的同時,Claire有時也分不清自己是貪慕這樣的瘋狂生活,還是逃避現實的一種放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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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親情】

2004年,父親介安在榮總安寧病房過世,雖然他就未替這個家盡過一點責任,但往生前所有孩子都圍繞身旁,死時非常得安詳。雖然因為父親,讓Claire從童年起就被嘲笑是個沒爹的孩子,但在他臨終那一刻,她卻不再有怨,她選擇相信這是人生的無奈,在那荒蕪的年代,父親只是去追尋想要的生活。

子女們面對父親的過世,哭的非常傷心,但是媽媽秀美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流,雖然如此,父親介安最後這幾年來的起居,都是由媽媽秀美一手照料,Claire知道,雖然爸爸當年如此待媽媽,但媽媽心中始終念著他,因為那是她人生唯一的一場愛戀。





隔年秀美病重入院,似乎在她安心送走丈夫後,才讓強忍體內的病症復發,這場病來得又凶又急,Claire看著陷入昏迷的媽媽,儘管曾經對她有過怨,她怨媽媽默許了她每一段交往的人,甚至會去幫忙欺騙和掩蓋,只為了現實的利益與好處,因為他們能讓秀美母女收到許多禮物、被人侍奉著、或是去享用大餐,過足好人家的生活。或許,正是因為秀美當年放棄了物質,選擇了愛情,卻受盡苦難,看盡人間冷暖,因此,當自己的女兒有機會憑著美貌去獲得更多物質時,這次她轉而選擇了現實,只為不想讓女兒再受和自己相同的苦。

最後彌留那段日子,Claire留職停薪照顧媽媽,當時她菸抽的非常凶,氣管都腫起來了。一天晚上,Claire坐在媽媽床邊,不斷的乾咳,已無意識的媽媽,卻突然伸出手拍拍Claire的背,那一刻她才知道,無論在何時何地,媽媽嘴上不說,心底始終是掛念她,當場Claire泣不成聲,隔天秀美就過世了。





母女之間顛倒的命運,一個是出生富貴人家女兒,為愛拋棄了一切;另一個卻是在自卑與貧窮中成長,而後則用美貌周旋在眾多男人間,愛與被愛之間,母女就像天秤的兩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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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牢籠】

秀美的死,對Claire打擊很大,原本留職停職的空服員工作,也無心再復職。那年她35歲,卻意外發現,原本熱線不斷的手機開始變寂靜了,那些闊少爺與公子哥兒,已去尋找更年輕的肉體,胃口也從空服員變成了名模,時常都能在媒體上見到他們的緋聞,十年的時光對他們像停滯了一般,始終過著相同的生活。





於是,Claire想自己開一間製作公司,她用當年的關係去遞案子,結果一位曾交往過的二代企業家King願意伸手金援,並請她到他的辦公室詳談,在她隻身走入King諾大的辦公室時,King卻把她帶入辦公室內的另一間休息室,草率完事。然後,King整理了一下領帶,通知財務主管進來,然後就轉身離去,身上還殘留著King的體味,Claire卻不再覺得屈辱,只能將所有男人物化,她寧願相信身體是她唯一能付得出的回饋。

製作公司就在King的資金挹注下漸漸茁壯,她比別人更辛苦的付出,常常工作到半夜,去比稿去爭取案子。有次,她面對一個數百萬預算的製作案,是一個上市公司的年度大案,在和大老闆最後簡報時,他卻暗示Claire,因為她的製作公司在評比上不如別人,如果能陪吃一頓飯,或許他能試圖說服評審。

以Claire的閱歷,她太清楚箇中的暗示,於是她依約前往,那是一間總統套房,只有兩個人吃飯,卻擺上了滿桌的珍貴佳餚,幾杯紅酒下肚後,大老闆當場把她壓倒在床上,猴急的完事後,丟給她一包東西就離開。Claire回家打開後,才發現是一包金飾,她知道這叫封口費,於是她把這些東西,和以前其他人送的許多包包、名錶全塞在一隻櫃內,她一點兒都不想使用這些東西,因為這些並不能給她帶來榮耀。

後來,在一個企業活動案中,Claire認識了小傑,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職員,風趣瀟灑,健談陽光,比Claire整整小了6歲,兩人互相都有好感,這是Claire出社會十幾年來,認識過最平凡的男人。沒多久她們就陷入熱戀,如同一般小情侶般,小傑會帶著Claire到台灣各地走走,兩人下班會一起吃路邊攤,下雨天撐同一把傘,一起牽手在公園漫步,每天小傑總會接送Claire上下班。

這些看似情侶間再平凡不過的事,卻讓Claire感動不已。因為這是她從未經歷過的事。過去的戀情,永遠是活耀在聲色的場所,根本見不得光,初嚐平凡的滋味,讓Claire發現,在這奢華虛奢的城市之外,原來有那麼多美好的事物,此刻的擁有,讓她第一次感受到愛戀的幸福。





隨著兩人感情的加溫,Claire一直想隱瞞的過去,卻在時間的拋磨下越顯清晰,單純的小傑不斷發現,Claire的過去像是個迷,有挖掘不完的秘密,這些事一再穿蝕小傑對Claire的信任,他開始變的敏感,歇斯底里,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會和Claire爆發口角,小傑開始嚴密監控Claire的舉動,剛開始只會查查行程,檢查Claire的email或手機,但感情一旦失去互信,就會像病毒般蠶食一切,包括曾經的美好。

小傑後來愈加變本加厲,每隔5分鐘就會撥一次Claire的手機,要她隨時報告現況,一遇到占線或沒立即回撥,就會大發雷霆。甚至還會要求Claire回撥給手機裡的電話,讓他在一旁監聽確定受話者的身份;三不五時,他還會出現在Claire的辦公室樓下,要求她立即下樓見他,若他發現Claire特別著妝打扮時,又是一頓破口大罵。

Claire知道這平實感情得來不易,她總覺得這是過去荒唐的報應,因此一再吞忍,壓抑自己情緒,去配合小傑無禮的要求。於是她索性開始素顏上班,只穿醜陋寬鬆的衣服,甚至連去簡報都請同事代勞,但無論她怎麼做,小傑對她的猜忌卻是有增無減。

兩人經歷過幾次激烈的爭吵。有次在家中兩人大打出手,Claire被逼去撞牆自殘,甚至還鬧上警局,但小傑依然沒有鬆手;另一次Claire 穿著一條長裙坐在小傑車上,卻被他用最惡毒字眼痛罵,連妓女、下賤、婊子都出口了,當場Claire再也忍不住了,她歇斯底里地抓狂起來,當場脫下裙子丟出窗外,只穿著內褲就奪門而出,顧不得路人詫異的眼光,她當街狂奔痛哭……





短短一年間,兩人不斷相互折磨,小傑拿Claire過去那些醜事,不斷威脅要向媒體揭發,他知道那將引起一場掀風巨浪,許多政界、企業界、影星,及秘密組織都會被牽涉其中。Claire整天活得戰戰競競,和客戶的談話時,桌上還得放著一隻與小傑通話中的電話,讓小傑能隨時監聽,搞得她有時連自己要說什麼都給忘了。

而每次衝突過後,小傑總會特別慇勤,彼此就像是對方的毒品般,要用這樣激烈的方式,才能感受這份愛的存在感。

去年的某一天,Claire剛剛忙完一場大型活動,小傑一走到後台,見到她和別人說說笑笑,立刻拉著Claire上車,一路上不斷飆出髒話,已到口無遮攔地步,Claire再也承受不住,兩人就在車上相互狂毆,Claire看見路旁停了一台大車,立即下車去拍門求救,車上下來了一名壯碩的男人,一把就將Claire藏在身後,並用力推了小傑一把,接下來Claire便上了那男人的車揚長而去。

離開時她還聽到阿傑在原地哭叫著,「我就只希望妳對我的愛,能像我愛妳一樣多,如此而已……」那天之後,阿傑也決定放手了,這段從平靜開始的愛,卻在驚濤駭浪中結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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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選擇】

坐在台北東區的咖啡廳,看著坐在我對面的Claire,一身美麗的套裝,優雅的一隻接著一隻燃起的菸,口中吐出的氤氳,緩慢而悠長。





她笑著說:「現在你應該是全世界知道我最多隱私的人了。」

我反問她:「妳現在過的快樂嗎?」

她夾著菸說:「老實說,我過的很痛苦,快40歲了,從來沒像這樣一個人生活過,假日一到,待在家中,我連東西都不會吃,我害怕寂寞,會想到好多事……」

「例如什麼?」我接著問。

她說:「在我心中,還是忘不了阿傑,最近他相簿中貼上了新女友的照片,我去看了不下百次,連她穿什麼衣服,戴什麼手錶都看得一清二楚,每次都很心痛。」

我問:「他如此對待妳,妳眷戀的是什麼?」

她紅著眼眶說:「我的感情,都是活在黑夜中,我很清楚,天一亮我什麼也不是,而小傑是唯一讓我渴望陽光的人,他讓我感受豔陽的美好,你知道那對我,是何等的珍貴……」

我看著她說:「妳有沒有想過,人生是不斷選擇下的結果,還有比妳童年更痛苦的人,她們未必會選擇走這條路,妳在許多轉折處都還是有能力抉擇的,但妳似乎都一再選相同的答案。」

她苦笑了一下,捻熄了菸,她說:「或許吧,就像當年我跪求關聖帝君,要用自己的命去交換華哥的命,這一切或許是我該受的懲罰,但是在我還沒有能力選擇命運時,命運卻先一步選擇了我。」

接著,她停頓了半晌,對我說:「我再告訴你最後一件秘密好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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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拉回1974年。



(照片右為Claire童年時與玩伴,後為現在的她)


當年的Claire只有4歲,家裡的客廳就是個壓克力加工廠,七八位工人整天進進出出,家中切割壓克力的機器震天在響。

一天,她的爸爸媽媽都出去送貨,一位工人給了她一隻棒棒糖,半哄半騙的拉她入房,接著他脫掉Claire的內褲,然後抱她坐在自己赤裸的跨下磨蹭,Claire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,只覺得痛然後哭起來。

事後,工人威脅她絕對不能說出此事,連當年常來家中玩耍的鄰居女童,也有著相同的遭遇,年幼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,直到上了國中,才清楚這事件的真像。

在她心中,男人早已被物化,無論富貴貧賤都一樣,除了小傑外,她從未在性上感受到愛,卻因美麗而鏽蝕慾望。





【後記】
Claire每天都會上來看留言,歡迎有話對她說的朋友們留言,希望藉大家智慧的觀點,幫claire走出這幽谷,生命沒有絕對的對錯,懇請用更多體諒與包容來看待。

對於發表己見的朋友,感謝你們的支持,我就不再另做評斷,將首次以選擇性的方式回覆留言,盼請大家見諒。




(攝影‧文字/陳建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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